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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奮戰,剛剛終於哄睡了妹妹。離開房間前,看著她熟睡的臉龐,覺得好捨不得。

 

我想起去年春天,我們電影的籌備期,正好是妹妹剛學會打電話的時候。她每天都對我奪命連環call,早上打一通說「媽媽,外面下雨了。」中午打一通說「媽媽我在吃飯飯。」下午再一通說:「媽媽,剛剛阿公放一個屁好臭!」每次接到她的電話,總覺得她好可愛又好好笑。

 

但我最怕她打來跟我說:媽媽我拉肚子了。」這種電話總讓我焦慮。有次我在雲林勘景,接到妹妹打來說她發燒了,我聽了,好想馬上搭高鐵衝回台北,因為剛上幼稚園的妹妹,已經肺炎住院過兩次,我很擔心她這次又是肺炎。雖然我媽要我別擔心,說她會帶妹妹去看病,但我卻還是坐立難安。

 

直到現在我仍會問自己:是不是拍電影,跟當一個好媽媽,總是無法兩全?

 

剛剛在臥室,黑暗中,妹妹偷偷告訴我她在幼稚園最喜歡的人是誰。我聽了又開心又不捨,開心的是妹妹願意告訴我她的秘密,不捨的是她最喜歡的小男生即將離開幼稚園。生命裡必經的悲歡離合,她要開始淺嚐了。

 

拍電影最讓我痛苦的,其實並不是籌資的困難、也不是票房的壓力,而是那種工作與親情難以兩全的艱難。我衷心希望10月份趕快到來,讓我可以好好放假,好好陪妹妹數她剛長出來的牙齒,看她搞怪學猴子爬牆,陪她吹泡泡騎腳踏車,品嘗生命的各種滋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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