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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人間異語:只顧尋夢 回頭才見父母愛
 
 蔡銀娟 電影《候鳥來的季節》導演


 
 
2013年03月05日 【蘋果日報】



Q:在電影《候鳥來的季節》裡,你以不同的「家」串聯每個角色,呈現不同親情面貌。談談家對你的意義?


 A:我是獨生女,老家在南投,爸媽很寵愛我,我國小時連吃飯都要我媽餵,我舅舅勸我媽不能這樣教育我,爸媽才把我送到市區讀私立中學。中學後,我跟爸媽就處不好,每次周末坐校車回到家不到半小時,我就想趕快離開,爸媽表達愛的方式屬於嘮叨、責罵型,我很叛逆,脾氣較衝,彼此言語傷害很深,我甚至到台北念大學,半年多不跟家人聯絡,我媽應該為我掉蠻多淚的。


大學畢業,我又對繪畫有興趣,決定到紐約修插畫學分,再到倫敦念研究所。那時爸媽一直希望我考高普考當個公務員,他們認為我學插畫沒飯吃。但我比較自私,只想追尋自己的夢想,實現自我,對家很疏離,讓爸媽很擔心。 
 
在國外,我重新思考家對我的影響與意義。我常想,明明爸媽很愛我,我也很愛他們,卻因彼此有許多需要磨合和化解的問題,使我們沒辦法相處,為什麼?是因為我碰到家庭問題就逃避。所以回台灣後,我試著用理解與傾聽來修復我和爸媽的關係。一點一滴理解父母很重要,我不能只要求他們,有時也要聽聽他們的內心。就像我爸媽明明很關心彼此,但他們表達愛的方式就是吵架,語氣像仇人,其實我爸什麼事都仰賴我媽。我現在有家庭,我接爸媽同住,更能理解他們的相處模式,讓我寫出關於親情的劇本。
 
透過孩子檢視自我


 Q:為何感受不同了?跟你組織家庭有關嗎?      


 A:我20歲時,對愛情、夢想和事業有極大憧憬;30歲結婚,我跟我先生當了5年頂客族,生活自由無慮,直到我做了媽,彷彿進入另一種人生,連看世界的顏色都不同。透過孩子,我會檢視自己年輕時和爸媽的關係。想到我爸在我大學時,曾為了幫我送提款卡,專程從南投搭車到台北,當時手機不普及,爸就在宿舍外等我一整個下午。我感覺自己很幸福,能在爸媽資助下出國留學完成夢想,所以對爸媽有些愧疚。




這幾年開始當媽,對家庭親情體會特別深。以前爸媽聊親戚家發生什麼事,我會沒興趣;現在我會聽他們講,拉近彼此距離,也逐漸和爸媽和解。我覺得20歲時做任何決定,都不需要勇氣;反而現在要我選擇,我比較多掙扎跟顧慮。現在做每件事、每個決定,我會以爸媽及孩子做考量,自己反而沒那麼重要。


親情成了我生命裡最重要的核心。養活自己跟照顧家人的壓力與挑戰更高。我不能只有理想,還得有面對現實的勇氣。  

 (記者許家峻採訪整理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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