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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劇本發展階段,《候鳥來的季節》裡最吸引我也最讓我不捨的,就是莊凱勛飾演的角色:在雲林土生土長的勞工林家雄。

 

因為家境的貧困,林家雄只能唸到國中畢業,就不能繼續升學了。相較於哥哥求學過程的一帆風順,學歷低的家雄只能當一位建築工人,並代替北上發展的哥哥,留守家鄉負起照顧父母的責任。我常覺得,家雄為家人所做的種種付出與犧牲,即使是愛家的我也做不到的。

 

而莊凱勛,把這樣一個剛毅、愛家、又壓抑的男人,演得絲絲入扣,也把一個典型的台灣勞工演活了。

 


凱勛跟家雄一樣,父母都是學歷不高的勞工,他在成長過程裡,也做過許許多多的勞力工作:在彰化兼差送瓦斯、在台北的工地搬磚頭、在土城工業區的生產線包裝日本盜版A片、在西門町賣愛心鉛筆、在永和的騎樓叫賣,甚至還去做「藥物人體實驗」。種種艱辛的工作歷程,彷彿就是林家雄的化身。

 

當候鳥電影完成、進行幾次小型試片時,看著螢幕上的家雄,為了家人而在工地搬磚頭、在蚵田裡泡水打工、或在海邊堤防推輪胎時,大家的心都絞在一起了。有的觀眾在看片後,衝離現場到外面哭泣;有的觀眾會跑來跟我說,他的哥哥(或弟弟)就是這個樣子,為了這個家犧牲好多。無論是哪一種觀眾,我知道,他們都看見了自己家人所付出的一切。

 

這便是我想透過這部電影所傳達的訊息。

 

在我們的社會裡,甚至在我們的身邊,有好多像家雄這樣的人:沉默寡言,不善表達感情,但為了深愛的人而付出很大的犧牲。而我們卻常忽略這樣的人,因為他們的學歷,因為他們的工作,因為他們的沉默,因為他們是如此不光鮮也不起眼。

 

這陣子宣傳期,有些人會問凱勛與昇豪:「如果你遇到片中林家雄的困境,請問你會做同樣的選擇嗎?」這個問題,不但常讓凱勛與昇豪沉吟良久,連我自己也都很難回答。

 


然而我覺得,與其問「是否願意犧牲自己來照顧家人?」這樣的問題,我更寧願去問「是否願意協助更多孩子不用再犧牲自己?」這種問題。我期待台灣是一個樂土,不需要任何孩子來當林家雄,不需要任何父母選擇哪個孩子才能升學,也不需要任何孩子犧牲自己的未來,以成全深愛的家。

 

期盼這部電影,可以讓更多人看見自己身邊的「林家雄」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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